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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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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確定花久的身份是假的?”

男人瞇著眼,目光陰鷙,驚訝中透著絲絲興奮。

幕僚裝扮的男子俯首,盯著地面,認真答道:

“稟郎君,確實如此,小人按您的吩咐偷偷跟蹤調查,發現他每次都從遇仙樓的後門進去,便不見了蹤影。

但我打聽過,遇仙樓並沒有這號人物。而且最讓小人不解的是......

遇仙樓的老板——松立本膝下只有一位獨生女,名叫松釀,據說她從小便被當做男子養,所以也常常女扮男裝,讓人辨不出雌雄。”

男人皺起眉頭,想起花久那張白凈滑膩的小臉,若有所思,訝然道:

“你的意思是......這花久是松釀喬裝打扮的?”

男子微微點頭,只是還是留下了餘地,沒有說死。

“在下有八分肯定,郎君可派人再去畫院查查,便知他的身份到底有沒有問題。”

樊皓軒面露喜色,在檀木椅子上緩緩坐下,抿了一口西湖龍井,笑得陰冷毒辣:

“做得不錯,這件事就全權交予你負責,等我將他趕出畫院,必定重重有賞。”

男子擡眸,滿懷感激地看向樊皓軒,俯首稱是,然後知趣地退了下去。

樊皓軒低頭盯著手中的茶盞,手指漸漸收緊,咬牙切齒道:“花久,這次,我就不信扳不倒你!”

不知是樊皓軒的怨念過深,還是清晨的氣溫偏低,總之松釀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。

一旁的楚槐卿見狀,趕忙拍了拍她的肩,將馬車裏備用的披風給她披上,關心道:

“沒事吧?是不是著涼了?”

松釀擺擺手,緩了緩,就著他的手攏了攏墨色披風,鼻音濃厚,嬉皮笑臉道:

“沒事,我身體可好的呢!大概是有人在說我壞話。”

楚槐卿寵溺地看她一眼,無奈笑笑,苦口婆心叮囑。

“現在早晚氣溫變化大,你要記得及時增添衣物,不然等真染上了風寒,看你還笑不笑的出來?”

“知道啦,楚大人,你怎麽也變得如此啰嗦?”松釀調笑道。

男人瞪她一眼,在她手心故意撓了撓,惹得少女一陣輕顫,立馬求饒。

“我錯了我錯了,大人饒命。”

楚槐卿這才放過她,眉眼含笑將她摟進懷中,嘆了口氣:

“父親那邊還是沒松口,所以得委屈你再等等,等我自立了門戶,他就管不了我,到時候我必定用八擡大轎迎你進門。”

少女拍了拍男人的手背,調笑道:“不要說得我很恨嫁一樣,我才不急,我還想再多陪老松幾年。”

“好好好,你不著急,是我著急,想要快點把你娶進門,不然萬一你被別人搶走了怎麽辦?”

男人妥協道,一副伏低做小的姿態。

松釀得意地牽起嘴角,笑得像只偷腥的貓,愜意而滿足。

“我又不是師師姐,哪有那麽多人惦記,也就是你才把我當個寶!”

楚槐卿撫著少女柔軟的發絲,眸光暗了暗,想起範中那張慘白的臉。

他最近對自己是百般刁難,除了松釀,他想不到什麽別的理由。

“傻瓜,你在我眼裏是最好的。”男人在她耳邊呢喃,說著讓人臉紅心跳的蜜語。

松釀雖然臉皮厚,卻也只是個初嘗情之滋味的二八少女,只覺自己面皮微微發燙,一時間羞得說不出話來。

兩人一路說說笑笑,馬車緩緩行駛,抵達了畫院。

楚槐卿拉著少女的柔夷,面露不舍。

松釀見狀,輕笑出聲,調侃道:“好了,又不是生離死別,我走了,晚上見。”

楚槐卿卻依舊不放手,拽著少女的手腕,指了指自己的臉頰,示意她親自己。

松釀瞪他一眼,悄悄紅了耳根。

“流氓。”

男人卻對她的笑罵不當回事,側著臉,等著她主動湊上來。

松釀扯了扯自己的手腕,無奈,只得聽話照做,否則今日點卯怕是要遲了。

她在心底給自己打了打氣,一閉眼,沖著男人的面頰貼了上去。

男人眸中掠過一絲壞笑,在她粉嘟嘟的小嘴即將觸碰到臉頰之時,忽的轉過頭,化被動為主動,迎上少女嬌軟的唇瓣。

松釀瞪大眼睛,剛想撤回身子。

男人卻不讓其如願,大手一伸,扣住少女的脖頸,逼得她動彈不得。

少女殷紅的嘴唇近在咫尺,男人眸光暗了暗,低頭壓了下去。

自上次一親芳澤後,他便如上癮了一般,總想去吻她的唇。

“唔......”女孩嗚咽著,對這一舉動猝不及防,下意識地有些抗拒。

唇齒交融,女孩漸漸地軟下去,化作一灘春水。男人舔舐著少女的美好,似品嘗這世間最好的味道。

一吻畢,兩人都有些喘不過氣。

松釀紅著臉推開他,逃也似的跑下車,好似背後有人在追。

男人輕笑著掀起車簾,望著那抹匆匆離去的背影,舔了舔唇邊,似在回味少女的芬芳。

“走吧。”男人見那抹身影消失在院門口,方才對車夫吩咐道。

松釀捂著臉,感受著面上炙熱的溫度,心裏又氣又甜蜜。

氣楚槐卿這家夥竟然在畫院門口拉著她幹這種事,但思及他吻自己時的柔情,又覺得心底軟成一片,無法真的責怪他。

她搖搖頭,對自己這種矛盾的情緒有些不解。

“花久,出大事了,你可算來了!”

她剛走到畫舍,便被王希孟叫住,見他的樣子像是有什麽大事發生。

“怎麽了?”

王希孟見她這幅淡定的模樣,估計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,趕忙匆匆道:

“有人匿名舉報你的身份造假,已經告到了黃荃那裏,他們正在商議著如何處置你。”

松釀吃驚地看著王希孟,渾身僵硬,有些回不過神,訥訥道:“什麽......”

“什麽什麽?他們這明擺著是要誣陷你,我們這就去找學正,讓他主持公道。”

王希孟拉著松釀就要去找黃荃解釋,樣子比當事人還要著急。

“你......你等一下,我......我有件事情和你說。”

松釀定住腳步,神情肅穆地望向王希孟,欲言又止。

“現在有什麽事情能比你的清白更重要!”王希孟無奈喊道,語氣格外激動。

松釀見他一心為自己考慮,心底的愧疚又多了幾分。她低下頭,盯著腳下鵝卵石鋪成的小徑,語氣沈重。

“對不起,其實我......我的身份確實是假的,我不是金陵人士,我家也不在那裏。”

王希孟盯他看了好一會兒,才找回自己的聲音,沈聲道:“那你是......”

“我之所以不以真實身份參加考試,是因為我是......女子。”

說罷她卸下玉簪,滿頭青絲如瀑般垂落,稱得少女越發窈窕清麗。

王希孟震驚得望著眼前人,嘴唇哆嗦,結結巴巴道:“你......你.......”

他“你”了半天,最終卻沒說出一句話。只是前前後後、左左右右地將松釀仔仔細細打量一遍,不可思議道:

“雙兔傍地走,安能辨我是雌雄?我之前一直以為是傳說,沒想到自己身邊就有一位活生生的花木蘭!”

松釀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,摳著臉頰解釋道:

“雖然畫院並未明令禁止,女子不能參與考試,但世人篤定,女子必定不如男,為了避嫌,我才扮做男子,欺騙了你,實在是逼不得已。”

王希孟感慨地點點頭,這世道對女子確實不公。女子想要成就一番事業,難於登天。

“可......如今你的身份已經被捅到了學正那裏,該如何是好?”

松釀搖頭,雖然她曾無數次想過自己女兒身被揭穿之後的處境,也怎麽也沒想到會這麽快!

她本想著在畫院站穩腳跟,然後再向官家要個恩賜,在一個合適的時機將自己的身份公之於眾。

“既然瞞不下去,那我自當去向學正稟明情況,至於他們如何決定,實在不是我能左右的。能來畫院走一遭,能認識你這個朋友,我已經覺得值當了。”

王希孟凝眉,花久是他難得結識的朋友,就算她違背畫院規矩在先,可畢竟事出有因。

何況他是官家親封的第一甲,已然證明了自己的實力。

這樣的人才若是僅僅因為她女子的身份就將她逐出畫院,實在是畫院的損失。

“你放心,我自會替你向學正求情,女子又如何?你已經用自己的實力證明,你不必任何男子差。學正是惜才愛才之人,想必能理解你的苦衷。”

松釀感激地點點頭,沖王希孟抱手作揖,感動道:

“多謝王兄不怪我的隱瞞之罪,還不計前嫌想要幫我。”

王希孟想要伸手去扶她,但念及她女子的身份又默默垂下手,突然福至心靈,話鋒一轉,眸光閃爍。

“楚編修是不是早就知道你女子的身份?”

雖然是問句,但松釀覺得那語氣絲毫沒有詢問的意味。她哭笑不得地點點頭,剛剛那點感動瞬間煙消雲散。

“難怪......”

王希孟意味深長地撫著下巴,瞥了眼長發及腰的少女,唇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。

松釀被他看得面皮一熱,知他又在心中浮想聯翩,趕忙敦促道:“趕緊去找學正吧。”

說罷,不待王希孟反應,將長發一綰,匆匆邁開腳步。

“等等我啊!”

王希孟在後面喊道。見松釀不理會自己,他趕忙追上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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